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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作伴好还乡

作者:1974届初三5班、1976届高二3班史际平 点击次数:6102次 创建时间:2019-05-31

每年的3月里有母校一零一中学的校庆日,从1946至今母校已经走过了70多个年头了,我一直幻想着能够参加一次母校的纪念活动,但在2016年3月还是阴差阳错地错过了母校成立70周年的纪念活动,为弥补心中的那份愧疚和遗憾谨以青春作伴神游母校,并以此寄托我对母校的思念……

图1、2 1986年母校成立40周年纪念章

入学得解放

1972年冬季当我第一次迈进一零一的大门,扑面而来是一种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感觉,诺大的校园,来自完全不同家庭背景的同学,更为重要的是少了精神方面的压力。在1971年林彪事件之后,总体而言政治环境相对宽松,文革中停办多年的高中第一次得到恢复,我们初中一年级是与高中一年级的学长们同时入学的。
高一的学长中还有另一位清华子弟,清华附中校长万邦儒先生的公子,万军。还记得当时高一的几位明星级学长,如陈叔和(男子跳远)、伍志毅(女子跳远)、符其英(文体全才)。符是北大子弟,高中毕业后他和其他几位同学志愿到延安插队当时在一零一轰动一时。更巧的是文革后恢复了高考,我们竟然又一次成为了校友,并在一次大学的田径运动会铅球比赛中同场竞技。符其英在本科毕业后赴美国留学,几年后竟然不幸遇难。
一零一的传统是尊老爱幼,入学后除了对高年级学长们的景仰之外,还感觉学校对刚刚入学的低年级同学的照顾,第一次下乡学农还配有高年级的辅导员,至今还记得学长的大名,余光波。

图3,符其英(后排左四)和同学奔赴延安插队前在北京站前留影。伍志毅(中排右三)

图4,刘占武老师(后排右二)和吕贤序老师(前排右二)等欢送符其英(后排左四)和(伍志毅前排右三)在学校礼堂前的合影。   

文革期间废除了中学的入学考试,一般都是就近入学,以我们这些父母都是在清华大学工作的孩子理所当然是应该上清华附中的。但在1972年也仅此一年,在清华以平房和公寓楼划分所有家住公寓(包括清华校园最靠西边的西院)的应届子弟几乎全部都从清华附小上了一零一而不是清华附中。
以官方记载在文革中清华大学是重灾区,当年广大知识分子所遭受的歧视迫害在此就不再赘述。也是大环境使然,在清华附小的几年里不少同学日子过得不开心,当时讲究的是阶级斗争教育,远的是反复强调是说帝、修、反如何包围中国,中国人民如何肩负重任解放2/3的受苦大众;近的是注重家庭出身。记得每到学期之初的填表,内心就很挣扎,加之比较频繁家访之类挑起小学生之间的所谓思想斗争搞的人心惶惶。
在附小的数年,最能体现政治面目的红小兵组织始终将本班几个家庭背景相近的人排斥在外,我们中的多数后来上了一零一,如方子刚、戴刚、路建等,只有极个别的没有随我们上一零一,如宗平。当然还要特别声明一下,如果有人感到在清华附小的日子不开心那是大环境使然,没有要指责或抱怨某位附小同学或老师的意思啊。
将入学一零一和“解放”二字联系在一起,看似有些唐突,但是从我内心的感受来讲还真不为过。自1972年入学一零一始在某种意义上讲大家又公平地站到了同一起跑线上,换句话说,就是给了大家一个重新洗牌的机会。一零一的一大特点就是重视学习、重视体育、重视特殊才能。记得初中邻居6班的一同学是名“闹将”,可是洋琴弹的好,每次文艺演出很是风光。
本班的耿建立平时上课很少认真听课,但是很下功夫学习口琴,才年把时间,口琴吹的已经具有相当的水平,也是风光一时。在学校每年二度的田径运动大会,谁能在那上面为本班拿分争金夺银谁就是英雄,哪怕就是那几天的时间。
最为难忘的是家母第一次去一零一开家长会,之前我心里是习惯性的忐忑不安,完全没想到结果李老师见了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表扬说她的儿子是德智体全面发展。当晚在饭桌上看到父母难以掩饰的欣喜,我内心的感受真如同改天换地,不知道同时走进一零一大门的清华子弟是否像我一样有如同解放般的感觉。许多清华子弟在一零一非常活跃,有的成了一零一代表队成员如师俭、毛卫星(足球队)、陈戈果(足球和投掷)。值得一提的是,当年一零一足球队曾经力克八一中学队获海淀区冠军。活跃于学校文艺宣传队的有王伟中,多年后我还记得他在某次演出中的一段经典台词:“心中升起红太阳”。
还有许多同学在各自的班级担任过各种职务,如马小莹、赵红、陈戈果、滕达、董力、刘欣等。当时的一零一初中有14个班,同学来自四面八方。有来自清华的、还有北大的、西苑机关的、中央党校的。高中期间和北大弟子谢为平、机关子弟鲁旗多有交流。比起当年在附小,在一零一俨然是进入了一个小社会。
中学同学中还有为数不少来自周边农村的同学,这些同学言语不多都比较憨厚、质朴,给我留下较深印象的有初中的李良萱、赵月娥、高中的顾福强等同学。

三项得发展

文革前一零一是一所全北京数得上的知名中学,即使是在文革的动乱之中,在一零一依然强调德智体三项的全面发展,老师们对学生是非常认真负责的。我先后所在的初中五班和高中三班的二位班主任,李秀如老师和孙长征老师在当时师道尊严尽毁的年代依然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工作。
记得初中班上的“闹将”是李云鹏,真实地感觉李老师苦口婆心地劝他认真学习,有一次还真看到李云鹏深受感动的样子。在高中时临近毕业那年,孙老师为了让大家在即将走入社会时有些初步的体验,不顾路途遥远,带着我坐火车加汽车来到她当年曾经下过乡的地方,一个偏远的远郊区农村为同学联络去实习锻炼。后来因为1976年7月的地震,此事没有搞成。现在很想知道二位班主任老师身体可好?衷心祝愿她们健康长寿。

图5孙老师近影,选自一零一官网校庆活动

虽然在我们所经历过的那个年代德字的含义随着政治风云的变幻也在不断变化着,但是老师们教导我们的那些做人的基本原则如:勤劳朴实、尊重知识还是深深地印进了我们的脑海。另一方面在一零一智、体相对德而言却有着比较实际的尺度。
几位任课老师也给我留下十分难忘的印象。初中数学的章安智老师比较严厉,数学教得一丝不苟,而且会随时进行一些小测验,加深记忆同时检测学习效果。记得有一次小测验正赶上我有点发烧很不舒服,匆匆忙忙答了题想赶紧去校医室又怕老师说我糊弄,犹豫再三还是提前交了卷,所幸的是老师并没有任何怪罪。
初中的英语老师张春霖也是非常认真,尤其是发动一些比较喜欢英语的同学天天早上带领同学读英文很有创意。初中同学中,王伟中和李跃星可还记得我们天天早上轮流领读场景?
初中的语文老师就是我们的班主任李老师,语文课中的作文一般是比较让学生头疼的,李老师循循善诱还经常将同学中的优秀作品在全班展示,记得初中同学中孙慧和陆超颖都曾享有此誉。
高中语文老师是雷天奕老师,听说雷老师是湖南人并与杨开慧沾亲,但从来没有证实过。雷老师上语文课不仅仅是传授知识,还是以其全身心的投入,润物无声地吸引你对文学的兴趣和热爱。他在课堂中经常会声情并茂地朗读课文做一些比较大胆的分析解说,我至今还记得雷老师关于文学作品的所谓高潮和结尾的解释。
当年在一零一最富于感情演讲的当属刘占武老师,刘老师教历史的,我们虽然没能得到老师在课堂上的教诲,但是在一次学农劳动中有亲身经历了一次刘老师有关当地历史知识的一次介绍,刘老师的演讲可谓是声情并茂,给同学留下十分难忘的印象。

一零一课堂上有一个传统那就是每次考试后会当着全班同学念考试的分数,也许这是激励同学的一种做法吧,对此我也一直习以为常。到了美国之后之后才发现这是万万不可的,原因就是泄露了个人隐私。
在中学的五年中最值得回忆的是学校的体育,刚刚入学我就切身体验了运动场上强烈的竞争气氛。开学不久全班男生测验400米由韩意老师记时,全体男生分成二组,第一组王亚生同学一路绝尘而去,成绩好像是一分零三秒,同组的第二梯队以石超英为首,虽然是一分十五秒却难望亚生项背,我是第二组跑的,一分三十几秒(都不好意思记确切的成绩了),过后屁股却实实在在地疼了二天有余。当时韩意老师在秒表上看到亚生的成绩时,那几分诧异几分欣喜的表情至今历历在目。出于好奇,事后经向韩老师打探才知道所有同年级的男生此次测验能够跑进一分十秒都很少,至此明了一零一初中赛跑一哥就在班上。
在校期间一零一初中60米的校记录是王亚生的7秒7;女子初中60米的校记录由8班颜钟(一零一短跑一姐)的8秒3保持了多年。每年春季和秋季的校运会全校停课二天,那就是一零一盛大而隆重的节日。刚入学后的一次校运会上,同班也是一零一家属的张大正同学(他和孙超英是本班绘画英才)几分神秘的告诉我,能在一零一校运会上撞线是多么的不容易。没想到后来我也加入了一零一运动队,并梦想成真般也开始撞线了。
说到一零一的体育,必须提到那几位最为敬业的老师,他们是王寿生老师(教研组主任兼跑)、梁学诚老师(跳和跨栏)、郭明泰老师(足球)、宁重君老师(女生体操)、贾果老师(投掷)。
说来我还有运动队二进宫的经历,刚入校时托王亚生介绍进队,刚刚起步也不摸门投在贾老师门下,第一天早操和高年级的曾铭和白景生练过。没过几天明显不对路子,灰溜溜的离开了。同学间相互介绍加入田径队也说明大家对能代表一零一这一莫大荣誉的向往,同时也是一种入队的模式。初中同班石超英同学就是我给介绍投在梁老师门下练跳远和三级跳,后来成绩仅次于郭向志。高中时我也曾多次和石超英并肩出战区运会,可惜他英年早逝,留给同学心中是永远的痛。

后来感觉跳上还行,自己找了梁老师,蒙老师不弃收做门徒,初中阶段练习过三项全能曾保持过初中记录。当时一零一的跳高记录是郭向志的1米73,跳高是他的副项,这项记录让很多人有了觊觎之心。后来我在校外比赛曾经跳了1米75,可惜那时一零一的跳高记录已经在引进人才张承进一再突破之下达到1米93了。高中阶段我练习的是110米中栏,并以16秒2一度保持了高中校记录。
令人难忘的是当时一零一所有的跨栏用的栏架都是由校办工厂生产钢丝卡子边角下料做的,这其中有多少老师和当时工厂师傅们的心血啊。
当时校运动队基本由二支队伍组成,一支是体院体校的,如曾铭、王亚民(投掷)、郭向志(跳远)、女生颜钟(短跑)、王嵩(跳远)、卢春丽(中长跑)、于洁(跨栏)等,体校的是在下午课后训练。另一支是本土队伍,有早先的王亚生、后来的石超英、9班的叶珊和我等人,我们是早上和下午训练二次。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训练条件还是够艰苦的,天天起大早不说,尤其在冬季时锻炼往往浑身大汗淋漓,也没有换衣服的可能,上课再后坐回教室也不知道湿透了的运动衣是如何在身上烘干的。一天二次的训练使我们有机会和王老师、梁老师朝夕相处,无论春夏秋冬天天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他们是几十年如一日在体育任课的同时兢兢业业负责代表队的日常训练。记得高中时一次代表队在学校集训备战市运会,梁老师更是早、中、晚三班制和我们在一起。王老师和梁老师的敬业精神给我留下终生难忘的印象,这也是学生们一生的精神财富。

图6梁老师近影,选自一零一官网校庆活动

现在想来老师对我们这些队员真可谓是竭尽全力。说到区运会不得不提我们一零一的邻居也是劲敌清华附中了,有近千年悠久历史的瑜亮情结在每年一度的海淀区中学生运动会上得到了充分体现,当然这瑜和亮是可以随时转换的。我在一零一的初中和高中期间都曾亲身经历过瑜和亮的短兵相接,就整体成绩而言,当时的海淀区运动会在男、女、初、高中四个团体冠军中,一零一从来都是四中揽三,而清华附中基本只有其一,其它的还有不是亚军的时候,钢院附中和北航附中一度也很风光。
我也一直非常不解在区运会上几乎没有碰到过附中同级的对手,后来搞清原来附中过分依赖体校的队伍,本土队伍几乎没有。究其原因,可能是原来附中的体育教研组组长赵晓东先生文革中被迫害致死。他毕业于东北大学体育系,是很早的一批有大学学历的运动员之一,文革前夕,附中学生的体育成绩后来居上应该是和赵晓东先生的能力和努力有很大关系的。后来听说清华附中的领导三顾茅庐请退休后的王老师到附中掌管体育训练,可以看出是附中的领导在尽力弥补本土运动队这块短板了。
毕业多年后慢慢了解到一零一与附中之间的瑜亮情结由来已久,不少文革前入学的附中同学在回忆文章中都是津津乐道地谈起附中在设立高中预科之后全市招生,并在1964、65年的市运会上成功地挑战了一零一的霸主地位。
咱实话实说能结束任何一统天下的局面都是好事,成熟的经济地区都会有一部“反垄断法”。但斗胆说句可能让附中朋友拍砖的话,将国家资源据为己有,以清华大学为靠山在附中办预科这本身就是制造不公平。放眼世界有哪个国际知名大学会走这路子?教育理论中的一个核心理念就是公平,这是从2500多年前孔子倡导“有教无类”就开始了,将公平二字深深地植入学生心中应该就是教育的目的之一。希望若干年后会有学者认真加以研究,文革中诞生于清华附中的红卫兵运动是否与附中开办预科撒下的那颗不公平种子有其某种内在的联系?
扯远了,回到正题。在一零一田径队同学之间的团队精神一直是老师们所一贯倡导的。我的起跑技术是一零一中跑名将申裕野(初中同班申美野的哥哥)亲授。他在开始请教过几次之后说,等哪天有时间细细传授。果然几天后他主动找我不厌其烦指点示范,令我很是感动。不知各位校友是否记得他和马铮还有一段在学校运动会上400米冲刺时由马铮主动让道的传奇,当时申裕野还破了校记录,成绩是54秒2。长江后浪推前浪,党校子弟胡晓明后来者居上,将学校400米的记录一路冲破54秒、53秒。胡晓明的跑步姿势不很规范,大腿抬的不够高,身体略有后仰,与当时一零一的中长跑名将张建宁的国际范儿恰成鲜明对比,但是晓明跑得就是一个快,黑猫白猫理论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多年后在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上美国的黑人田径巨星 Michael Johnson(约翰逊) 连破世界记录,看着他在场上英雄般矫健而又不很规范的身影,我立刻就想起了胡晓明和我大学的另一位同学。
老大们的言传身教是多方位的,在青春叛逆期有一段我特别想学抽烟喝酒,喝啤酒一直不上路,一天就此事请教郭向志。他略显神秘的告诉我学喝啤酒一定要等到很累的时候喝,这样才能体会出啤酒的甘甜。高手的点拨就是不一样,由此一举拿下啤酒。后面是学习抽烟,不记得是哪位老大指教的了,反正是一直没有学会。
印象最深的是毕业前最后一场区运会的4X100米接力,以当时我们的整体实力夺冠军当如探囊取物,谁跑都是荣誉。原来是该郭向志跑的,没想到赛前郭兄主动让出了荣誉。在老师们的支持和鼓励下,本人只有尽心竭力了。许刚第一棒,依次为叶珊、我,最后由柳椰子收关。结果我们毫无悬念地夺得高中组4X100接力冠军,成绩我还记得46”9。
在一零一的五年中,每年的田径运动会我所在的班级团体总分在年级里基本保持三甲行列。初中5班主力有王亚生、石超英;高中3班更是人才济济,中长跑是长项有楚善羿(每次校运会的3000米都是仅次于另一高手朱国营)、韩少贵、戴刚等,女生的颜钟和王嵩更是绝对主力。
尽管当时在一零一田径运动是得天独厚,其它的运动也有开展,如足、篮、排球。记得由梁老师、郭老师组织搞过篮球和足球的年级联赛。中央党校子弟不少是在我们初中时从干校回来,个个篮球武艺高强。初中篮球联赛的结果完全忘记了,只记得本班汪大建同学的远距离投篮时有建树。高中篮球联赛的冠军被以党校子弟周力游为主力并携手郭向志等拿下,本班虽然有党校子弟范跃进担纲,携手他的发小周小军和机关的潘屹等人组队但还是名落孙山。

回忆得青涩

在校的五年的青春岁月最值得记忆的当是少年男女之间的那份似有却无的情怀,还有那些不为外人知晓若即若离的惆怅。可惜在我们所处的那个时代好像这些都是禁区,所以现在的回忆一般都是青涩的。那时候讲究的是男女生界线,好像如果不能划清界线就有大问题了。套句时髦的话就是即使有贼心也没有贼胆。
高中的一次学农劳动中,因为马上就是区运会,所以就让抽出我和王嵩(当时女子跳远一姐)在一起给果树打药。完全不可思议的是我们俩独处了好几天居然就楞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本该留下美好回忆的一段时光却是一片空白。你说这可是咋整的啊?
当然贼心、贼胆说还不能完全概括青涩的含义。在一次区运会的成绩公告栏前的记忆更是让人感到痛失良机。高中每次区运会都有同学去现场观战,那次赛完110米中栏我拿了亚军(冠军一直是人大附中的彭刚),当时我挤在成绩公告栏前看成绩,忽然听到背后众人中有一个女生在问,看见谁谁(直呼本人名字)成绩在哪里了吗?猛然听到有女生在关心我的运动成绩而且也听出来她是谁了,忽然感觉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想想当时进退两难的原因,是怕回头让对方尴尬还是怕让自己尴尬一直到现在都说不清,有一点可以说清就是这事好像和贼没有关系。她的名字我暂时保密,很想有机会哪天同学聚会当面问问她是否还记得此事?以个人判断99%的可能是她完全不记得此事了,但无论如何当时砰然心动的一刻令人久久的难以忘怀。
一零一中学地处圆明园的一角,在学校其间经常可以听到老师们讲述当年的学长们自己动手建设校园的故事。校园内的田径场、喷水池、游泳池等都是当年学长们在老师的带领下自己修建的。学校的周边环境的确是得天独厚,同学们当时冬季长跑的一条路线就是环绕大苇塘 ——“福海”(图7)。每天去一零一上学一般是骑车也会有走路上学的时候,骑车时的同伴有初中8班的吕林,走路的同伴有9班的师俭和同班的王伟中等。曾经走路上学的同学一定会记得我们的必经之路就有一处衰败的皇家园林遗物(图8)。

图7

图8

刚刚入学的第一年就让我体会了一零一所处的得天独厚特殊的地理位置。1972年美国总统尼克松和夫人访华,颐和园是行程中的一站。学校多次对同学进行教育如何应对可能面对的外国记者,同时要求在尼克松参观颐和园的那天下午延迟放学。记得当时我还开玩笑似的对老师讲,家住清华的同学放学后出了学校大门是往东而不是往西去颐和园的方向,理应让我们正常时间回家。  
看到网络上许多帖子垢病杭州在主办G20时大搞坚壁清野、如临大敌,46年前当我们那一代人遇到同样的情形时,社会的总体反应还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今天在网络时代人们可以发表自己的异见(当然有时还是要付出代价),感到社会毕竟是进步了。
多年后到加州的尼克松总统图书馆参观,看到了当年他访华的详细日程和每一天活动的照片,上面有明确的记载1972年2月21日尼克松总统一行抵达北京首都机场(图9),2月22日尼克松总统夫人参观颐和园(图10),总统夫人参观颐和园之行的照片让人倍感亲切,毕竟我们当年在一零一时为此还付出能够自由回家的代价喔。

也是因为一零一特殊的地理位置,每年的重大节日同学们都有去颐和园值勤维护秩序的经历。在林彪事件之后国家例行的“五一”“十一”游行都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北京市内的大型游园活动,那时候也没有后来的强力维稳,主要就靠着中学生维护着颐和园内的基本秩序。也算是一种收获吧,当年的同学都见过一些中央大员。我见过的有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等人(就记得四人帮的重要成员了)。
当年在颐和园值勤还有一件事始终难以忘怀,大约是1974或1975年的一次国庆节,在颐和园排云殿前值勤时本人亲眼所见清华大学的前校长蒋南翔和清华教授钱伟长在一个角落长时间聊天,看样子不像是偶然巧遇,而且双方聊的非常尽兴,时而低声细语时而相视而笑。回家后说到此事,却看到父母非常疑惑的目光……

思念得家园
从来系日乏长绳
水去云回恨不胜

为弥补心中的那份愧疚和遗憾谨以青春做伴神游母校,愿意以此文抛砖引玉,希望看到同学之间可以有一个交流的平台,并以此大家努力共同建设一个我们心中的精神家园。

青春作伴,还乡一零一中学——我们的精神家园。

2016年9月1日,草稿完成于长沙至北京的途中

PS. 在酝酿写作时曾与周力游、李小钢、马小莹等几位一零一同学交流,将初稿发送征求意见的还有清华附中发小杨嘉实和王如骏,并收到许多建设性修改意见,特此一并致谢!

文章已于2018-05-30修改